言論自由日談誹謗除罪化 (轉貼自由廣場)

最近，高雄市、台南市、嘉義市、屏東縣、宜蘭縣、雲林縣聯合宣布四月七日為「言論自由日」，令人感慨！照理說，言論自由為普世民主自由、人權價值，中央政府應率先倡導，現反由地方政府奉為圭臬，對照之下，顯示上位者鄙陋，不知今夕何夕。

說來諷刺，鄭南榕為言論自由殉道已經二十四年，出版法也早已廢除，台灣民主化走到今天，卻還受到刑法誹謗罪的繩治。此在進步的民主國家罕見，其泰半皆予廢除，或改由民法救濟。何況我國立法院在2009年5月猶三讀通過「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」及「經濟社會文化權利國際公約」兩項人權公約，卻未見認真實施，任由誣控濫告現象氾濫，尤以受媒體監督的權貴、官員和商賈者為最，非僅浪費司法資源，製造「寒蟬效應」，亦嚴重戕害言論自由。

無怪美國自由之家（包括無國界記者聯盟、國際記者協會等），近年來對台灣的新聞、言論自由始終評價不高。像美國自由之家在「2013全球自由度報告」，就將台灣在「政治權利」項目中的「公民自由」列為二級。而台灣的新聞自由，也從2008年的第32名，跌到2009年的第43名，2010年再跌到第47名，2011年更跌到48名，2012年才回到47名。在在值得警惕！

所謂「言者無罪，聞者足戒」，古有明訓。除此，還要「有則改之，無則加勉」的態度和雅量。胡適亦說：「我不同意你的看法，但我誓死維護你說話的權利」。像美國著名的大法官威廉布瑞南，在蘇利文案的判決就指出：「有關公共事務的辯論，應該是百無禁忌，充滿活力，完全開放的---包括對公職人員的激烈、尖銳、甚至不悅的批評」。顯然誹謗罪責不得立法侵犯，已蔚為世界潮流。

例如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規定，國會不得制定有關下列事項的法律：宗教或禁止信教自由、剝奪言論自由或出版自由、或剝奪人民和平集會及向政府要求伸冤的權利。而美國法院更對言論和出版自由採支持立場。像1988年的情色雜誌「好色客」（Hustler），以嘲諷手法描述牧師法威爾和他母親酒後「發生第一次」，儘管已註明是虛構文章，但仍被法威爾告上法院。全案上訴到聯邦最高法院，法官判決「好色客」勝訴，理由是公眾人物應容忍刻薄、激烈的言論；儘管會有言論讓人不悅，但這不構成壓制言論自由的足夠理由。

在聯合國「公民及政治權利國際公約」中，就提及誹謗立法的原則指陳：「締約國應該考慮誹謗立法除罪化；無論如何，刑罰只能用於最嚴重的案件，自由刑絕對不是適當的處罰。國家亦不得以誹謗罪起訴刑事被告之後卻不迅速進行審判---此種作為會產生寒蟬效應，不當地限制被告乃至於其他人行使言論自由。」

而台灣的加重誹謗罪（處以一年到兩年有期徒刑），顯已牴觸了聯合國公民與政治權利國際公約第十九條的意旨。況且今天以刑法監禁誹謗者，並不能使受害者得到救濟，反使國家形象、自由價值受損，即便用罰金處罰，意義有限。

換言之，濫訴結果只會「勞民傷財」，徒然助長「寒蟬效應」，與民主政治的真諦背道而馳，是以誹謗除罪化才能確保言論自由！

（作者為前國營台灣新生報發行人兼社長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