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商金融人的感傷

1994年,我在 Citibank 商人銀行處開始我的銀行職業生涯,熱閙非凡的當年,民生東路、敦化北路口,外商銀行雲集;應對國內企業資本支出的聯貸案、承銷案應接不暇;IFR、Asia Money、Euro Money 上,一大堆台灣資本市場的 deals;初出茅廬、躍躍欲試的我,每隔兩年就有許多跳級升遷與加薪的挖角 offers;回想起來,那真的是一個希望無窮的美好年代!
上個星期,繼 Barclays 巴克萊宣布退出台灣市場之後,連我現在所待了將近 12 年的小小瑞士銀行也決定在今年底之前結束在台北的辦公室,於是從六月份之後我就必須到香港工作了。
守在台灣這個家園五十年了,在大學畢業時決定放棄申請到在加州的研究所,留在台灣讀個本土 MBA;在銀行的二十多年來,我不斷地婉拒來自香港、新加坡的工作邀約,最後成為我們花旗 1994 年 MA 中少數還留在台北工作的異類。終於,戀家的我竟然也走到曲終人散的這一天,望著台北外商金融圈的潰散,彷彿自己是最後一個關燈離開的人,我有點感傷。
二十世紀 90 年代,站在台北,我看香港股市的成交量好小、花旗銀行台北分行是 Citi Group 全球獲利最強的分行、亞洲金融風暴中的韓國萎靡脆弱;我難免自高,以為台灣這股上昇的力量,必將帶著我們更加振翅高飛。
奈何,江河日下......
台積電要到南京設廠了,産業錬移動消長之後的情勢,只有自欺欺人的人才裝著不懂。台灣還剩下什麼?不會只有股票炒作的生物科技吧!
我們的自豪驕傲,一片一片地被殘忍剝下,小龍之首、High Tech、世界工廠、華人世界唯一的民主政體、最美的風景、最安全的社會.......,我其實有些茫然了。
台灣本是多元種族的移民社會,可惜的是,我們卻任由意識型態及民粹主義,以立場差異來撕裂應該有的理性是非,卻又以立場相同來結黨鄉愿隱惡。
我該去整理行李了,半百老翁,趁著還有辦法跨國謀職的時候,最後一次驗證一下自己的市場價值吧。
但是我們下一代的未來呢?我們摰愛家園的未來呢?
我太累、太老,以致於無言以對;只能懇求親愛的天父,賜給我們智慧與愛心,並且保守我們的心思意念及口舌,或許我們又能走回到祂所喜悅的道路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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